奥巴马俄亥俄州立大学2013届毕业典礼演讲

奥巴马昨天在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毕业典礼上演讲,演讲的核心是“公民意识”。我把他的演讲稿简单翻译一下。

2013届的毕业生们,你们来到这一刻的路途上一定充满了多年让人激动人心的改变。你们出生的时候,自由正冲破柏林的高墙,撕下笼罩整个欧洲的铁幕。你们接受教育的时候,是信息速成的时代,人类累积的知识尽在指尖掌握。而在你们成长的时候,恐怖袭击了我们的海岸,历史性的衰退在全国蔓延,新一代的年轻人参军上了前线。

你们所经受和承担的一切,是你们的父母和我,处在你们的位置上时难以想象的。但是,尽管如此,或者更应该说,正因为如此,你们这一代人身上充满了最鲜明的美国精神——那就是热爱国家的人民能够改变他们的国家。在经受了磨难、失败和挫折之后,我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看到的,是那永远不灭的、最本质的美国价值。无私利他。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容忍。社群意识。以及让我对未来充满乐观的服务意识。

今天,你们中将有50名预备役军官征召入伍,加入陆军,海军和空军。130名毕业生有过军队经历,有些参加过战斗,有些在不同的岗位服过役。在今天获得学士学位的98位老兵中,有20人获得荣誉称号。你们中至少有一个人,在从军队回来后继续为同僚服务,创办了一个叫Vets4Vets的校园组织。作为你们的指挥官,我感到无比的骄傲。

我们的毕业生里,有的已经通过参加和平卫队为国服务。有的通过参加Teach for America这样的项目和Blue Engine这样的初创公司为儿童提供教育,他们往往赚很少的钱,但却有着巨大的影响。你们中的有些人已经创办了自的公司。我也相信,那些选择继续接受教育,或者选择进入公司攀爬职业接替,或者选择从事艺术、科学或者新闻的人,会继续选择你们人生中真正在乎的事业,全力奋战去实现。

这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公民意识。现在这个时代,我们很少再提起这个概念。更不要说为之欢呼。有时候,我们把公民意识看成是另一个时代的美德,不再属于这个强调个人雄心壮志的时代,不再属于这个垂手可得的科技让我们能前所未有地运用自己的天赋和技能、同时也轻而易举地让我们宅起来的时代。而结果,就是我们有时候忘记了,我们作为一个美国大家庭所共同拥有的更大层面上的联系。

但是,那联系,一直在那里,每时每刻,每一天——尤其是在我们最需要它的时候。就拿刚刚过去的这一年来说吧。当飓风摧毁了我们强大的城市。当得克萨斯小城的工厂发生爆炸。当炸弹在波士顿引爆。当邪恶的子弹来到电影院,寺庙,俄亥俄的高中,和康涅狄格的一年级教室。我们看到,肤色,阶层,和宗教信仰所形成的那些细小的间隔被共同想要提供帮助的热诚所取代。我们看到了勇气,同情,公民
责任感。我们看到了一种认同感,那就是我们不是一群陌生人,而是被一系列的理想、法律、信念和对这个我们热爱的国家的奉献共同连结在了一起。

这就是公民意识,也正是我们国家的立国之本的核心——作为美国人,我们享有天赋的不可剥夺的权利,但与权利随之而来的还有责任——对我们自己的责任,对别人的责任,还有对未来后代的责任。

如果我们足够诚实,就不得不承认,在你们学习、努力工作和服务,想要成为更好的公民的时候,构成我们社会的许多机构组织,总是在背叛我们的信任。在金融危机到来的时候,华尔街太多的人忘记了他们的义务不仅仅限于股东。在娱乐和媒体行业,收视率和耸人听闻经常践踏了新闻和叙事。而在华盛顿——考虑到这是一个开心的场合,让我这么说吧——我觉得说我们的民主并没有发挥得尽善尽美,是公平的。它本来还可以更好。而有幸得以在这些地方工作的我们,每天都亏欠着你们,我们需要做得更好。

最近我一直在想,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公民意识在整个国家得以发扬光大,不止是在选举日,不止是在悲剧发生的时候,而是在平常的每一天。当然,我这些日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华盛顿,一个极度需要公民意识的地方。但是,我认为,你们这一代人的优点——同情,活力,无私和没有界限的数码科技,可能对一个必须要快速跟上科技、人口和经济变化步伐的民主体制,至关重要。

我在想,我们怎样才能让这种公民意识永恒不朽,就像来自我的家乡的另一位政治家
Adlai Stevenson曾经形容爱国主义的那样 ——不是“短暂的,狂热的情感的喷发,而是毕生的持续不变的奉献”。

我不想假装我有了所有的答案。我也不准备在这里抛出什么大道理,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你们要做的是庆祝。我也不想做党派之争,因为这不是公民意识的题中之义。我想对你们说的,是布什总统在2002年你们学校的毕业典礼上说的。“美国需要的不止是纳税人、观众和偶尔的投票者,“他说,“美国需要的是全职的公民。”

作为一所校训是“为培养公民意识而教育”的大学的毕业生,这也正是你们的国家对你们的期望。简单地说,我对你们有两个要求:参与和坚持。毕竟,没有你们的积极参与,民主就不会有效运作。在最低的层面上,这意味着投票,尽早投票,经常投票。这意味着,你知道谁被选出来代表你做出决策,他们信奉的是什么,而他们是否做到了。如果他们没有像你希望的那样代表你,或者他们的行为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如果他们把特殊的利益置于你的利益之上——你应该让他们知道,那样不对。如果他们让你失望了,11月有一天,你可以真正地让他们知道,他们做的不对(指11月法定的选举日——译注)。

你们不需要自己去参加竞选。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中的许多人会在各个层次参选,因为我们的民主需要你。我向你保证,这会让你变得强大。我对此略有一些了解。就像威尔逊总统说过的那样:“如果你想要创造敌人,那就去改变一些事。”

而这正我们国家的奠基者们留给我们的:去适应时代变化的力量。他们留给了开启我们自治政府体系的钥匙——一起做那些我们单打独斗没法完成的大事和要事的工具。比如,在我们辽阔的大陆上修建铁路,电力和公路。建立一整套的公立学校为人民提供教育。为病弱提供照顾,让他们不致于在这个地球上最富裕的国家深陷贫困。打败法西斯主义和疾病。探访月球和火星。以及,逐渐确保所有公民的天赋权利,不管他们是谁,他们长什么样子,他们爱的人是谁。

我们,人民,选择一起做这些事。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我们追求的东西不超越个人的雄心,那我们的国家将无法取得伟大的成就。

你们总是会听到那些喋喋不休的声音,说政府不过是导致我们所有问题的邪恶的存在,而暴君总在墙角徘徊。你们应该抵制这些声音。因为他们的意思是,我们勇敢的、创新的、独特的自治实验,其实是一个我们不能信任的骗局。

我们从来不是一个把解决我们所有问题的希望寄托在政府上的民族。我们也不想那样。但是我们也不认为,政府是所有问题的根源。因为我们知道,民主是我们的。作为公民,我们知道,“美国”的意思不是“可以为我们做什么”,而是“我们可以一起做什么”,而其途径就是艰苦卓绝但又别无选择的自治政府。

这个国家的奠基人信任我们,把这样的权力交给了我们。我们也应该信任自己。因为如果我们不信任自己,如果我们回头、如果我们灰心丧气地交出权力,我们就把这权力交给了那些会迫不及待攫取它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看到,政治说客们替我们定下了会议日程,警察们对中产阶级家庭每天的遭遇漠不关心,而富可倾国的人要求华盛顿的官员不要干涉他们的所作所为,然后同时又悄悄耳语许诺那些你得不到的特殊待遇。这就是一小部分议员得以击败大多数选民意愿的原因。当我们的民族需要做一些大事的时候——重建中产阶级,改变不平等抬头的势头,以及修补对我们计划留给我们的儿孙的所有一切都构成威胁的坏气候——在这样一些时候,我们的政治体系却总被一些小事所消费。

只有你们能最终打破这样一个怪圈。只有你们能确保你们所继承的民主能尽善尽美。但这需要你们奉献的、充分认知与高度投入的公民意识。这样的公民意识是一条更艰难的道路。但它通向一个更好的地方。它是我们得以一起建立这个国家的关键。它是肯尼迪总统在就职典礼上向这个国家提出的问题。它是马丁路德金启发我们做的梦。它不承诺轻易的成功或立竿见影的进展。但它已经通向了成功和进步。

这让我想到了我对你们的第二个要求——坚持。

不管你们是创办公司企业,竞选公职或投身于扶贫或消除饥饿,请记住:没有什么值得做的事是会在一夜之间就能完成的。英国发明家Dyson经过5000次试验才发明了真空吸尘器。我们都记得乔丹的六个冠军,而不是他没有投进的那15000次投篮。就我个人来说,我第一次参选议会的时候就失败了,但是你们看看现在的我——却成了俄亥俄州立大学的荣誉毕业生!

我的意思是,在你们的人生中会经历失败。你们会摔跤,会跌倒。但那会让你变得更好。下一次你们就知道怎么做了。不光对你们的个人追求来说是这样,对你们所信奉的更广大的事业来说同样也是如此。不要放弃。不要灰心。不要变得愤世嫉俗。嘲讽的人也许声音最大,但成就最小。而把这个国家逐渐推向正确的方向,并创造出持久的不同的,是那些沉默的奋斗者,那些长久、辛勤、坚定地工作着的人。

但是,当你听到那些冷言冷语,当你听到那些说你不可能做得不同的声音,当有人告诉你应该把目光放低一点,美国所走过的轨迹应该给你希望。过去的年轻人做的一切,应该能给你希望。正是像你们一样的年轻人,游行、动员、站出来、静坐示威,才争取到了妇女的权利,投票的权利,工人的权利和同性恋的权利。而所有这些,经常是面对着难以置信的力量悬殊,经常是持续许多年,有时候甚至意味着毕生不变的坚定奉献。即使当他们自己的权利已经争取到之后,他们仍然继续为了确保别人的权利和机会而继续奋斗。他们做的一切,应该给你希望。

我们前进的方向,也应该给你希望。因为,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一切都还很困难,但你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们的未来充满光明。你们毕业的时候,经济和劳动力市场正在缓慢复苏。曾经濒临死境的美国汽车工业正在迎来20年来最亮眼的表现——对俄亥俄和中西部的许多社区来说,这就意味着一切。部分受益于如俄亥俄这样的大学的研究,我们的国内能源正大踏步发展,确保了我们未来的能源安全。在很大程度上你们这一代冒险者的推动下,信息科技取得了难以置信的进步,有可能将改变我们做几乎每一件事的方式。

不过,如果未来的十年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话,那就是,一切都将是不确定的。改变将是常态,就好像它曾经纵贯我们的历史那样。我们还将面对许多重要的改变。有些需要技术的革新,或者新的政策。但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的是政治意愿,去驾驭你们这一代人的创造力,去鼓励和激励自我奉献的公民的辛勤劳动。

让更多的孩子在更早的年龄接受教育;改革我们的中学以适应一个全新的时代;让更多的年轻人获得像你们一样在俄亥俄州立大学接受教育的机会,并且让他们能承担得起这样的教育而不必背负山一样沉重的债务——这需要公民的关心和关注。

建设更好的道路,机场更快的互联网;继续推进让美国领先世界其他所有国家的基础研究和技术——这需要公民的勇气与坚毅。

趁还不太晚的时候直面气候变化的威胁——这需要公民的理想主义和自发行动。

保护更多的孩子免受枪支暴力的恐惧——这需要公民坚定的激情和永不褪谢的决心。

50年前,肯尼迪总统对1963年的毕业生说,“我们的问题是人为的,因此他们也可以被人解决。人想变得多大,就能变得多大”。我们有幸能生活在地球上最伟大的国家。但我们还可以变得更好。我们总是可以憧憬更多的东西。而那不取决于你们选了谁。那取决于你们,作为公民的你们,想要变得多大,你们想要的决心有多大。

看看美国所取得的一切。看看我们变得多大。你们敢不敢做得更好。你们敢不敢变得更好。从我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看到的一切,我毫无疑问你们一定会。我祝愿你们获得要实现毕生不变的坚定奉献所需要的勇气,同情,和力量。谢谢你们。上帝保佑你们。上帝保佑美利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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